窗外一直有灰褐色的麻雀来来往往,有时是三两只,叽叽喳喳的,有时却是一群群的,肥头大耳挤在一起,你推我攘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一群可爱的小胖子,但也有其悲惨的一面,城市里的麻雀,整天吃着人们的残羹剩饭度日,没头没脑的窜来窜去,还会经常被各种动物虐杀,总之,城市里的麻雀,是灰暗天空的绝好映衬。
偏偏有一天,我发现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上学放学路上,总会看见那一小小的,特有的身影蹦跳着(当然,我不认识它),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当与我四目相会时,它的眼竟流出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抛下一个微妙的笑后,又蹦跳着滴答开去。有时是一群喧哗着散开,倒有些轻蔑的味道了。反正,与我是一种极大的震惊,我倒从来不知它是这样一种生物呢。
于是,整个天空从此便充斥着那令人退避的如利刃般的声音,我仓皇的加快脚步却躲不过那无处不在的目光,是麻雀那贪婪,讥讽的表情刺痛了我,是那夜以继日的笑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我开始逃避,变得恐惧。
乌鸦,本身是不吉的,难听的叫声不能让我讨厌,因为我深知它是死神的使者,秃鹫,也是令人讨厌的,恶心的习性也不会让我不舒服,因为它在城市里是很少见的。唯有麻雀,像一群做坏事的小精灵,在你面前密谋着诡计,并不时回头狡黠的瞟你一眼,嘴角流露出坏坏的神色,让人害怕,生怕马上有什么噩梦症候群似地。
从那时起,上学,上课,做操,我总会看见它们可耻的对我笑,那是一种怎样骇人的笑啊,痞痞的,小眼睛有神地盯着你,让你无法抗拒,扑棱扑棱地煽动翅羽欢呼雀跃着。就这样,有时,当我们如期而遇的时候它便会逗引似的回眸一笑,留下我一人暗自神伤。
渐渐地,我仿佛成了它们眼中的低等,有时,麻雀会围在我身边,用我不明白的语言讨论着,它们不怕我,不过,它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无非是麻雀守护者,面包屑之类的。有人来了,它们却走了,留下一片狼藉,和惊诧于为什么麻雀会那么怕其他人的我。
故事永远不会照你所想的发展,麻雀成了我生命中的常客,我想我开始了解,正视它们了,但它们永远不会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了。直到那一次,我想我是真的厌烦它们了。是麻雀中有一只因孱弱而被排斥的可怜虫看上了同样孤独的我,想同我搭讪,色厉内苒的它在这方面显得非常拙劣,它故意靠近我,再飞速扫了我一眼,只消一眼,一眼就够了,奠定了我们立场的转变,我没有理它,我想我开始讨厌麻雀了。
麻雀们还是一如既往,我还是怏怏的上学放学,一切都变得平静起来,还有那碰巧见到的麻雀尸体,死因不明,地点路中央,死状惨烈,行人无不绕道而行。
从此以后,对于窗外那一团团跳跃着的蛋白质,我想我再也不会在意了,我和麻雀的故事该是个终结了吧。
狡黠的麻雀依然在跳着舞,终有一日,不知被谁害死。
东风高级中学(原东汽一中)高一:廖前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