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格外的萧瑟,秋风打着落叶,像是要带走这个世界一样,北京301医院的病床上老将军正召集儿女们分配着一件稀世遗产。
刘士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了,只听得见他微弱的呼吸。身边站着记录员和摄像师,还有他的子女们。已在弥留之际的他,召集儿女们最后一次开会,商讨把曾经的战利品分给谁。
刘士臣年轻时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入伍第三年朝鲜战争爆发,他毅然挺身而出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保家卫国,支援抗美援朝战争。
在战场上英勇的他被连升为团长,刘士臣的满腔的热血准备洒在这鸭绿江畔。
可是激战一个月后,一次在同美军作战时右腿被敌人的机枪打了个贯通,抬下前线医生就给他做了截肢,安装上了假肢,一直在战时医院养伤。
等到战争结束,回国受封时,被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封为抗美援朝战士,授将军头衔,记个人一等功。受助朝鲜国中央给每位将军一块鸡心美玉,作为嘉奖。
这一次的开会,就为了这块鸡心美玉的遗产问题。
当时的鸡心美玉为上等玉材,精雕细琢,而且稀世罕有,只有十块送给每位将军。
到现在的价值绝对不菲。
除了之前的财产分配之外,这些儿女们都算计着到底花落谁家。
刘士臣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省城教书,二儿子在家务农,三儿子在医院上班,还有个女儿在房地产工作。
病床边的除了大儿子正往医院赶外,其他儿子,儿媳妇和女婿也来了,这可是自打儿女们成家立业以后第一次来的这么多。
没等刘士臣说话,二儿子抢先一步:“这宝玉价值连城,是咱爹用一条腿换来的,这事就得听爹的,话又说回来,当年爹断腿回来,大哥和三弟四姐都在上学,我整天照顾咱爹,我想啊,咱爹是心里有数的。”说着望了望病床上的王士臣。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爸能吃你多少,喝你多少,都是亲兄弟的,怎么话里有话啊,有必要这样吗?我也不是说的,咱爸去年胃病住院,你们每一个看的,出院住在我家,连医药费和住院费都是我垫的,不好意思说出来,亲兄弟的,多伤感情啊,既然二哥这么说,我就不用隐瞒了。”三儿子解释到。
这时在病床旁边的三女婿给三女儿使了个眼色,女儿向前走了一步:“都说女儿最疼爹,咱爹这几年都是在我家住的,一开始说好的咱兄妹几个两年让爹换一家住,可这几年我可没催你们,看你们都忙,我可为咱爹操碎了心,我任何怨言都没有,你妹夫他可照顾咱爸可瘦了好几斤了,我图啥啊!”
“怎么让你照顾爹还亏你了,每年过年我们不都去你家看咱爹吗?带去的东西咱爹又吃不多,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还在这喊冤。”大儿媳妇说到。
四女儿瞪了大二媳妇一眼,心想:老爷们没来,你瞎掺乎什么。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猛地推开了,哭丧着脸的大儿子大步走到病床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刘士臣床前:“爹啊,儿子一个月没回来看您,你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儿子回来看您了,您可要挺住啊!”
“兄妹们,大哥这几年在省城教书,也是微薄收入,只有你们嫂子在家照顾孩子,我一个月回来一次,一年也剩不下几个钱。以依我看啊,咱们把宝玉鉴定一下,能值多少钱,然后平均分下去算了,免得再起争端,兄妹们,听大哥的话,好吧!”大哥看着刘士臣说到。
大伙心想:到这时候又哭穷了,早干什么去了,平均分不可能,还等着宝玉以后升值呢。
二儿子说道:“这宝玉是咱爸的战利品,中央发的,怎么能说卖就卖呢,再说了大哥,爸开这次会的目的就是想让宝贝有个继承人,我把在农村种地多年,老实巴交的没惹过事,而且在爸刚回来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赡养了咱爸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明说了吧,这宝贝就得是我的。”
“嘿,二哥,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自己不求上进,整天窝在家里,种地打粮食,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我们整天上班你还看不过去了,你穷你活该,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宝贝不会轮到你。三儿子气愤的说道。
“你们别再气爸了,咱爸得病经不住气,我也说,都是亲兄妹的,为了一块玉再打起来了,值得吗,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大哥道。
“大哥,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古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四妹说。
“怎么这么难商量,我这个局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你们四妹她整天看着老爷子,连孩子都少管,原先分的遗产还不够老爷子的药费钱,再说了,家里的宝贝让女儿看着也放心,省的让儿子们拿去卖了,就另有所图喽!”四女婿说到。
“你算哪根葱啊,在这也有你说话的份。”大哥瞪着眼说。
这时记录员说到:“现在刘先生通过你们的争执老人也会有自己的答案,老先生会写下来的,我们也会公正的记录。”
刘士臣一句话也没说,往外摆手让儿女们出去,示意自己以有了答案。
大哥嘟囔着让大伙出去等消息,然后推搡着把大家轰到病房外。
几个小时后,记录员从病房出来:刘老先生写完就去世了,请各位节哀顺变,还没等记录员说完,大儿子就夺过来记录本,儿女们也凑了过来,打开记录本,上面歪扭七八写着七个字:捐赠故宫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