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矫情的季节。我喜欢夏天,热情如骄阳,树木郁郁葱葱;秋天,温婉如皓月,红枫似血一般艳;我也喜欢冬,娴静如星辰。万籁俱静时,放眼望去,白雪皑皑,天然无雕饰的美。
惟独,我不喜欢春。冬季虽美,但也只是一个冷艳的女神。当春终于来临时,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令人失望。而当天气终于温暖起来时,事实上,已至夏季。因此,我并不太喜欢春。
四季交替,忽而春至。新年里,我随姐姐到武汉。名目上是参观她的大学,实则是去看武汉的樱花。
天空瓦蓝瓦蓝的,几朵纱般的轻云羞涩地依在那一大片,一大片厚实的云旁边。至于,武汉的春,雷雨是很难邂逅的。这倒免了我几句抱怨。
母亲终归是心软的,同意陪我一起去看樱花。我不知鲁迅先生当年在东京,和我看的是不是一样的樱花。但我知道,一样很美。
粉如霞,娇如水。似棉花糖,又像染了色的云团。偶有其他花花绿绿的草夹杂着,更添几分真实。因为这像是一场梦境,温暖的武汉仿佛还蒸腾着几缕轻烟。也不知我是否真的陷入梦里。只觉那粉瓣上躺着的,不仅是滴露,更是春那含嗔带笑的泪水,只觉那如妙龄少女般,曼妙多姿的花的枝干,像春正欲翩翩起舞的舞姿。
那一刻,我对春的厌恶,被完全抛弃在一片花海之中。
春暖花开,开在繁华的城市,更开在淳朴的乡村。古人有“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伤感经历。而今,我也有“望尽油菜花田”的壮观感受。那鲜黄得要溢出来的花田,静静地,静静地,享受着微风轻抚、阳光照耀的待遇。我按捺不住,便走入那片黄色花田。四周都只是单纯的一种颜色,油菜花散发的幽香使人迷醉,我不敢试图破坏这份美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着。但,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湖蓝的天空,鲜黄的花田,踮着脚尖的女孩,一切都像油画那般唯美清新。
只因花,就轻易地消除了我对春的偏见。春,之所以短暂,只因她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