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常态中,抬头与低头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那仅是几厘米,又或是目不可测的差距。或许这对于世界来说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但若对于一个小小的个体来说,这改变的一点点距离足以为他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题记
伊索氏曾说:“苍蝇坐在战车底轮轴上说道,我扬起了多少尘土啊!”这只苍蝇是一时有感而发还是内心深处早已根深蒂固的自恋情结尚已无法追究,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它和人类世界的某些成员患上了共同的瘾癖——视野狭隘——这是直接导致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的错误观念的原因,因此也就导致他们的脑海中无时无地不萦绕着“地球离开了我就不再转动”的自我认知,但众所周知,多年以前哥白尼就提出“日心说”,因此,我们就暂且先把这种认知归为错误一栏。
自大者常分为两类。一种是因曲高和寡而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把周围的人看成是自己的陪衬、是芸芸众生;而另一种人则与之相反,所谓“嘴尖皮厚腹中空”大抵如此。
前者常自诩为“救世主”此类拥有无限光辉且能彰显其地位的词语,即使并不说出,内心也会悄悄为自己的“自封”而得意,像一只老鼠在偷得一粒大米是捂着嘴窃笑。他们可能是有一定才能的人甚至其中偶有才华横溢者,但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自大”这个心理怪圈。也许他们没有参透“高处不胜寒”的哲理,又或许他们未曾理解诗人鲁藜的见解:“老是把自己当做珍珠,就时时有怕被埋没的痛苦”,若他们此时能微笑着倾听并思考,说不定片刻之后便会拍着大腿恍然大悟道:“原来低到尘埃中并非又损风采,泥土的滋润亦可使花儿在微风中绽放成一抹阳光”。
后者的自大似乎更常见。他们惯以自大为盾,虚荣为矛,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使出一招招看似来势凌厉实则破绽百出的招数,可惜的是多数人都是吃这一招的,即使少数的人看其不惯欲加以反攻,但终因忌惮其人多势众,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培根曾对此作出评价:“无论任何事情,或是事情自动,或由大力者推动,只要他们在其中有一点关系,他们就以为这些事情是完全依仗着他们的力量”。然而,自大对于他们来说也并非有意为之,换句话说,自大于他们并非一个根源性问题,而是一连串问题背后产生的恶果之一:因为无知,所以浅薄;因为浅薄,所以自卑;因为自卑,所以才会以自大带来的种种美好的幻象作为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保护膜,对这个世界展示以张牙舞爪的姿态。对于他们来说,唯有自强、自信,最重要的是汲取心灵的食粮,方能成为他们梦想中的真正的强者。
但无论怎样,自大都为人性中的不可取之物。若能使因自大而在空中飘荡无所依靠的心灵低入尘埃,脚踏实地的触感未免不是一种幸福。仰视,是对自身的关注;俯视,则是对整个世界的关注。与其想要紧握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的清明、太阳的光辉,不如低下头闻一闻泥土的芬芳,听一听林间小虫的呢喃细语,以触手可及的幸福代替自大带来的得失之患,何乐而不为呢?放下身段,放下虚荣,挣脱羁绊,融入众生之中,曲高和寡的无人欣赏的孤寂又怎堪比身边普通人带给我们的心灵上的慰藉?
自大者,只为闻达于世,但若无友,又何求闻达于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