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的列车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父母带给我们独一无二的宠爱,朋友带给我们朝夕相处的陪伴,而也有一些陌生人带给我们特别的温情。
每年暑假,我都要收拾家里的旧书,那些实在不能用的就卖掉,那些还能看的就捐出去。这不,趁着天气还没那么热,我又在书房忙活着,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整理一下。差不多整理好的时候,我站直身体,伸个懒腰。
这时,楼下传来了:"收废品啊!旧书废报纸啦……"的声音,嗓门很大,但声音里带着独特的乡村小调,我急忙跑到阳台,向她招招手,示意我要卖废品。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摁门铃的声音。她五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了,一身衣服半新不旧,但是很整洁,站在门口有些局促,讲一口浓重的方言,一只手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塞满各种各样的布条,看得出,这些布条都是用旧衣裳撕出来的,她用来捆扎旧报纸和废纸板;另一只手上,拎着一杆小秤。
我让她进屋,她有些犹豫地看看自己的鞋,又看看我家的木地板,我想说没事,谁知她从装布条的袋子里,拿出两个塑料袋,套在了自己的鞋上,才随我进了书房。而且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小心翼翼的。她佝偻着腰,把那堆旧书还有一些硬纸板搬到门口,理齐,码好,然后,用布条捆扎起来,一捆一捆地过秤。过秤的时候,还让我看,我讪讪地笑着,我哪懂这种秤啊,只知道她的秤尾翘得高高的。
算完之后,她又佝偻着身子,要把这些东西搬下去,我想帮帮她,她却摇着手拒绝了。我便不再强求,看着她坐了电梯下去。
谁知,不大一会儿,她又回来了。站在门口,拿着几本新书,递给我说:"姑娘,这几本书,还没翻过,你是不是收拾错了,赶紧收回去吧。"
我接过那几本书,都是之前买的一些过期的杂志,现在也没多大的意义,但是看着她着急又期盼的眼神,我没告诉她实情,只是微笑着道谢。
她似乎很高兴,脸上的皱纹一下子都舒展开来,接着说:"我就说嘛,怎么能把新书当废纸卖呢。姑娘,你记得收好,下次卖书之前一定要检查检查,我走了!"说完,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转入电梯走了。
我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一股特别的感觉包围着全身。她的笑容像一股清泉,滋润着我的心田,这别样的温情,让我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