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到暴雨。黑色的云在米黄色的天空中飘忽不定,远方不时传来一阵“隆隆”声。四五只麻雀落在门前的晾衣绳上,不耐烦的叫着。一个灰黄色的影子在甬道的镜头顿了顿,一闪而过。
那是我家的猫。
天色被压得更暗了。不知从何时起,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上噼啪打下;地上原是星星点点的碎花,不一会就湿了。闪电在头顶炸开了花,样子像闪着利光的巨大蚯蚓。
不经意的一瞥,我又看见了那只猫,他蹲在离晾衣绳最近的那一面墙下。雨势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混沌的雨水顺着他的毛发往下淌。他用舌头舔舔嘴角,强壮的后腿摆好姿势,然后收紧了瞳孔。
没有收获。麻雀在他跳起的瞬间扇起了翅膀,而他被晾衣绳挂了一下头之后,重重摔在地上。
午饭的时候,那只猫奇迹般的没有坐在我家门前喵喵叫。我把剩下的鱼,全部倒在了他的盘子里。
雨,又在午饭之后肆无忌惮起来。
我窝在床上,用厚毛毯把自己裹结实了,乱翻着刚买回家的唱片,忽然发现了消失宾妮的新作--四重音,好像讲了四只流浪猫的故事。正想佩服宾妮的想象力,又听到窗外熟悉的窸窣声。
稀疏但沉重的雨滴把低洼处的积水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泡。猫藏在茂盛的丝瓜架下,死死盯着门前活蹦乱跳的麻雀--还是那几只不怕死的麻雀。雨水夹杂则混沌的风,有一种最后狂欢的欢乐。猫没有再心急,他静静的伏在那里,半眯着眼睛,样子相当懒动,却无法掩盖着虚伪外表下极大的欲望。
老天停止了往地面倾到的水
忽然,一只麻雀跳上了猫。
忽然,一条灰黄色的影子跃起。
收紧的瞳孔,急促的呼吸,微向上翘起结实的后腿。跳跃,腾空,俯冲,翻滚,两条修长的前腿一下子环抱住那只惊恐的麻雀,然后是猫满足的呜呜声和麻雀凄惨的吱吱声。
雨突然又下了起来。
傍晚,雨停了。一弯新月挂在朦胧的天际,像微笑也像猫嘴角上微微上扬的弧度。雨后清新的空气刺激则鼻息。猫趴在窗台上,粉色的舌头不时舔舔嘴角,无论怎么看,我也丝毫找不出刚才他不鸟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