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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难忘的细节

2020-11-19高中作文

时间在指尖流转,渐行渐远……转眼间,3650多个日夜已经消逝,我们越长越大,越走越远,渐渐远离故乡,远离那些至亲至爱的人。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蕴含着满满情思的语句又何必纠结于“她”是否为窈窕淑女?星点烛光下的妇人就不值得我们回首相望吗?

她今年76岁了,不年轻了,花白的枯发遮住了额上的万纵沟壑,却仍抹不去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狰狞,一张褶皱的老脸上总挂着一副不美也不丑的笑容,很暖,参差不齐的牙茬零零落落,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拔掉它的冲动。尽管如此,她的身体还很硬朗,无大病,只是偶尔的小痛小痒来串串门,她也并不在意,继续她平淡的日子。

她有个习惯,很奇怪,令人费解——她喜欢在深夜点蜡。

国庆放假回家,看到她又在梳理她满头枯发,尽力的遮住额头的皱纹,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全然不在意咧开嘴时,眼角的皱纹。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扶住她的肩接过木梳,将她遗忘的两鬓搭理服帖,她按住我的手,转过身来冲我笑笑:“奶奶老了,也没几根头发了,不用梳了,坐下歇歇吧,奶奶去端饭咱们吃饭。”说着便走出屋去,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低下头,几缕银丝挂在木梳上,有些呆滞。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很晚,黑夜笼罩了大地,没了那可爱的太阳,不免感到一丝凄凉。她拉着我的手,盘问着近来的学习情况,直到两人都倦了,才躺下睡了。失眠,想起每每回到家中,都是次般情景,而今夜似乎有点不同——睡到深夜,起风了,感到一丝微凉,伸出手去摸不到她的存在,我惊醒,猛然坐起,回过头发现她矮小的身影在烛光中摇曳不定,我定了定神,拿起身边的外衣,下床向她走去,披在她的身上:“您怎么不睡,又在点蜡,为什么?告诉我吧。”我把忍了10年的问题说出口,这十年我不知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知道今天我才问出口,因为我知道问题的背后是利剑会刺痛她,可是……她停顿了几秒,开口道:“我喜欢烛光的味道,很暖……”说着,浑浊的泪从鲜红的眼角流下“我忘不了小时候,忘不了深夜我娘在烛光下缝缝补补的样子,忘不了她的身影,忘不了她每每发现我偷看后,对我轻呵时嘴角上扬的小小细节……我更忘不掉她深夜在烛光下的最后一声呻吟,就离我而去,我忘不了那张满是“细节”的老脸,我忘不了她啊!”泪水浸湿了方巾,也浸湿了我的心房,我后悔问出口,我后悔,可是——

您知道吗?我忘不了的是每个您与烛光作伴的夜里,您都用似弓一般的腰身为沉眠的我挡住光源的小小细节和那张爬满“细节”的老脸啊!

烛光下的她走了,但蓦然回首,另一个她还在烛光下默默守护着最后的温暖。

假期结束了,该返校了。上车前,猛然回首,夕阳下的她竟变得如此苍老,光源打在她的身上,小小的影子左右摇摆,车开动了,挥挥手,别过头去,眼帘垂下,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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