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记忆,已无法构绘出语文老师的形象。只记得他高大的身影,却有一些驼背,似乎又老了许多。
记得上小学时,教过我们班语文最多的就是周老师了。并且也是当我们班的班主任最长时间的。
大约从二十多年前他的腰就开始弯了,所以大多数他教过的学生都亲切地叫他“周罗锅”,但他从不因为这个跟我们较真而生气,反而感到有些高兴。
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上晨读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读书,而是拿出桌洞里的玩具在玩。老师来检查的时候(老师检查的时候经常从窗户外面看,并且我靠在窗户边)发现我在偷偷的玩玩具,并没有从窗户外伸出手来打我,而是在窗户的玻璃上敲了几下。我听到声音后便转头看,看到老师正在窗户外面瞪着我。我的心中像有块石头似的一下子提了起来,然后我慌慌张张得想把玩具放进桌洞里,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心想:完了,这回完了,肯定会被老师臭骂或者揍一顿的。这时我却听到老师说:“以后玩具要等到课间在玩,这种时候不能玩,赶紧拿起来好好读书吧。”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赶紧把玩具塞进桌洞里,抱起书来就读,一直读到下课。
老师虽然待人一笑,但经常训我们;虽然对我们严厉,但从不打人。老师总是这样,对我们很严厉,但平时却笑呵呵的。即使有同学犯了错误,他最多就是严厉的训一顿。
今年夏天,我有一次坐车到寨里。路上车停了一次,接着就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就是以前教我们语文的“周罗锅”。他上来之后,车缓缓开动了,他看到我身旁有一个空位,便摇摇晃晃的走到我旁边坐下。我喊了一声“老师”。他“嗯”了一声,便问我也去寨里吗?我说是。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观察到,老师的头发几乎都变成了银色,脸上的沟壑也越来越深了,腰似乎能构成一座石拱桥了。老师也越来越老了。我问他现在教几年级,他摇了摇头说:“已经退休了,不干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他轻声地叹了口气。这肯定不是他愿做的,陪伴着多少个学生走向初中,如今却因为年纪大了,不能任教了。我听后感到有些失落,但出于同情我勉强笑着对老师开玩笑说:“哎呀,老师,您看,你年纪也大了,退休了可以轻松许多啊,有时间可以到处逛逛放松心情,多好啊……”老师听后,又叹了一口气,眼中好像舍不得学生似的,竟然掉起了眼泪。
到站了,我跳下车后跟老师说了声“再见”,望着老师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空荡荡的。我真的很怀念当年老师教我们语文时的情景,哪怕是再因我犯错误而训我一顿也好,可是……
“周罗锅”变老了,他再也不能教学生了。但是,我依然记得那个平时带我们温和,却经常训我们的周老师,依然记得那个教我们语文的“周罗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