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她诱惑地丢失了思想,神态黯然地停滞在街头。
呆立地凝望着通回家的小巷,昏暗的亮光摇摇地向我挥手,霎那间,抱紧挟在臂膀间的书,不安地跑开。
那个把我打败的人,她总是痴痴地一直坐到黄昏,做到幽暗的夜慢慢地给四周带来死亡的阴影。她有一头让人羡慕不已的黑长发,有风吹过,丝丝缕缕的发丝带来一种无言的暗香。一袭异国风情的长裙完好地长在她的身上,点缀着不羁的浪漫情怀。
抿了抿嘴,又迈开小步回到巷口,渐渐靠近她,忧虑着她那迷幻的背影,想吸毒似的锈蚀着我。正当我意踌躇时,她却邀请我坐在她旁边。她的话像催眠曲一般,让我不由自主地坐下,任她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向搁浅在的海滩上的文字,同我把它们拾起。
绵绵的细雨飘落,滑过我的指尖,不知是爆笑的眼泪,还是怀念逝去的眼泪。已入夏天的尾声,泛泛的秋色透过我的眼眸,明知雨季不再来,可是却甩给我一串笑,像是脚下的海水溅湿了我干涸的心田。期待着另一个雨季,憧憬着临来的秋天。漫天的沙子飞掠过她的袖间,一两颗顽皮的沙子看见那双莹润的眼睛,充满好奇地飞了进去。她突然感到一丝不适,揉了揉眼睛,对旁边的男人抱怨着。那个男人却莞尔一笑,调侃她。秋意用一缕淡黄渲染着撒哈拉,停留着田野中屹立的稻草人肩上,风吹过耳畔,聆听者沙子和枯草的演奏。
冬夜里,几艘船仍乘风破浪地往黑暗的大海尽头开去,扩音机轻轻地放着一首西班牙歌: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寂寞的人啊——阳光透过了稀疏的枝头下一地的金色花,席地而睡的她仍不肯醒来。夜,像一张毯子,温柔地向她覆盖上来。
风拂过,几片花瓣坠落。春息盎然。手执笔,独自走遍万水千山。来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一个不知名的人送上了一匹马,马鞍上写着“亲爱的三毛,我的宝贝。”黄昏的草原在她的身后无尽地平铺展下去,那副昂然挺伸的身躯在夕阳西下的霞光余晖中成了一个不动的的小点。
那个小点,渐渐流入滚滚的红尘中,灼热的温度让他承受不住,却不想挣开她那有力的怀抱,让他觉得夏天的夜晚有了一丝安慰。最终,凝聚着无数的小点,化成流星雨,划落。
的确,她是三毛,她已经死了。
爱上作品中的人,就是那么固执认为,她还存在着,而且还跟我谈心,却意识不到那只是搁浅在海滩的梦罢了,可是,那又怎样。
我早已被迟暮而悲凉的思绪层层裹挟,覆盖,静静地握着她的手,享受着被他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