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璀璨地闪耀着,看上去华丽却又一成不变,似乎是除了闪亮再也找不到其他特点。但细细品赏,清一色的亮斑却又呈现出了不同的色彩、明暗、形状,立即把我牵入了那变化多端的美的遐想中。
虹光交互旋转飞逝,我穿梭时空,来到了春秋时齐国宣政殿下。一大臣着红袍戴乌纱帽立于殿外进谏:“臣诚知不若徐公之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他话语恳切,分析透彻,想必这就是齐国鼎鼎大名的邹忌丞相。他迂回论事,以其家事推进至国事,得到“王之蔽甚矣”的结论。巧妙地推已及人,委婉地批评指点,为楚王指出国家社稷之弊,使齐国战胜于朝廷,百年富强。妙极!妙极!
“嗖嗖——”时光的风声在我耳边响过,转瞬之间我又来到了战国时期的齐国。咦?这位臣子究竟所犯何罪,让天子如此震怒?哦,我向宫中侍从细细打听,原来是烛邹养死了齐景公的鸟儿,景公气极欲杀之以泄恨!一位身材矮小、却相貌聪慧的臣子整装急急求见。此人必是那流芳百世的晏婴了。晏婴说:“烛邹有三罪,请数之以其罪而杀之。”于是带上烛邹,晏子说:“烛邹!汝为吾君主鸟而亡之,是其罪一也;使我君以鸟之故而杀人,是其罪二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罪三也。”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开怀大笑,这晏婴果真是智慧过人哪!这哪里是在问罪?只不过是在讥笑景公不识轻重、不知后果地爱鸟误事罢了。齐王恍然大悟、连忙叫停,佩服地说道:“寡人闻命矣。”
“休——”我从龙凤盘旋的东方华夏之国来到了热情奔放的西方唯美之邦。在僻静优美的魏玛公园,杰出的诗人歌德正低头潜心创作,他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这里只允许每次通过一人。“嘭——”歌德撞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不怀好意的黑衣人。他是一个曾经把歌德所有作品都贬得一文不值的文艺批评家。他傲慢无礼地挤开歌德,说:“我从不给傻瓜让路!”歌德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好吧!我与你恰恰相反。”我忍俊不禁,走过去拍拍那位面红耳赤的批评家的肩膀,说“你真是自取其辱啊。”
眼前的幻象全部收去,我又回到了家中。一瞬间的喜怒哀乐,让我久久不能释怀。让我拍案叫绝的邹忌;让我豁然开朗的晏婴;让我忍俊不禁的歌德……琉璃灯依然亮着,散发出最闪亮迷人的光彩,普通却又特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