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脚印一深一浅地留在了回家的路上,相互依偎的两个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母亲,你可曾记得?
——题记
母亲,你可曾记得我的顽劣?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记得。因为我希望你永远健康,不再为我操心。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儿时,我顽劣成性,现在像是在乖乖地念书,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我是去玩了,却又不知道我去哪玩了,便整天因为我而愁眉苦脸。终于有一天,一向体格强健的你突然病倒了,而且很长时间都下不了床,洁白的被褥映衬着你苍白而又憔悴的脸,我竟开始害怕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我“从良”了,一放学便急着往家冲,在你的床边拼命念书,从那时起,我的成绩有了很大进步,老师也时常表扬我,当然,我也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官位”,我一回家,便立刻把这些消息告诉你,你轻轻地拍拍我的头,对我说着:“好孩子。”我只会傻笑。一次帮你盖被子的时候,睡梦中的你竟虚弱地扬了扬嘴角,眼睛弯得像月牙——你笑了,笑得好美好美。我忽而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心中甜得想笑却又不敢大笑出声,那夜,我睡得很香很香。很快,你康复了,正在我惊叹你强健的体格时,你笑着望望我领回的奖状,说:“当然,我怎么能病倒呢?要是我病倒了,那你出事了就没人管了……”说完,还刮了刮我的鼻梁,我还是只顾傻笑。
母亲,你可曾记得我的不懂事?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记得,因为我希望你永远开心,不再为我落泪。
放学,一个同学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本想拒绝她好早早回家,但在同学的一番“糖衣炮弹”的狂轰下,我只得无奈地跟去了,心里不断想着:“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去!”到了那里,起先,总觉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屁股也像抹了油似的,怎么也坐不踏实。可后来,她又同我玩了许多游戏,我兴致便上来了,先前的不安一扫而光,一玩便忘了时间。而此时的你却在学校,街道和邻里家来回奔波,寻找着我,脑中不断浮现着各种噩梦般的场景。冷汗夹杂着泪水从你脸上滑落,“妈!”我看见了你,便喊了出来,你单薄的身子颤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已被冻得发紫,你猛地冲上前,眼眶红红的,哑着嗓子问我:“你去哪了?”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去同学家了……”“你……”你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哭了……那夜,我辗转无眠……
母亲,你可曾记得?不,你不记得也罢,我不想月光染白你乌黑的秀发,不想冷水洗皱你年轻的双手,不想阳光晒伤你明亮的双眼,也不想因为我而加速你的衰老。因为我知道,我的安全,是你倾尽毕生心血,所追求的最朴实的心愿!
平安,是回家最近的路;而你,是上天给我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