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来一阵喇叭声。
他立刻兴奋起来,浑浊的眼里放出了光芒,盯着缓缓蠕动的客车。
一位,二位……人都走完了,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风紧了。风里夹着沙,击打着站牌叮当直响。站牌上的时刻表早已模糊不清了。不过镇上的人不在乎,他们对车次早已了如指掌,说都知道头班车是早晨5:00,末班车是晚上12:00。
他在风里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忙绿了一天的人们,在这个起风的日子都匆匆的往家赶,遇见这个孤老头,只是点个头,谁都没有多问,谁都有自己的事。
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将他折磨的有些麻木了。他看了看怀中的老式怀表,喔,还有一趟末班车。
风更紧了。他又看了一遍手中早已揉皱的信,摊开,折起:折起,摊开。看了一会儿,他的皱纹又展开了,是的,他在笑,笑得那么舒心,那么宽怀——会来的,会来的……
风更冷了。他把头埋在怀里,身子倚在站牌上,站牌斜斜地指着前方,似乎也在等待着末班车。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缩成一点,一个冬夜昏黄的影子。
……
末班车终于来了。
这回,他没有急冲冲的去迎接,还是静静的坐着,把头埋在怀里,身子倚在站牌上,灯光将他的皱纹勾勒得更深了,嘴角挂着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揉皱的信在风里颤抖着。站牌叮叮铛铛的响。
呵,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