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萦绕,浴室里,镜面上蒙上了一层水雾。苏惠抹了抹镜面,看到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的脸,脸色微微发青,脸颊上带着很淡很淡的红,年少如鲜嫩苹果此般,眼角却带着憔悴。接着,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红色的,条条道道的疤,发紫发青的淤血块,还有肿胀的伤痕,但一出浴室,穿着长裤就盖住了一切。
苏惠写着作业,想起学校又让交学习的资料费了,可她却迟迟没有离开书桌。终于,她带着勉强又略带讨好的笑,她自己都那么不习惯,向父亲拿钱。
苏爸:“我眼睛都大了!学习不见你学多好,什么好事都做不成,交什么资料钱啊!……”听着父亲的羞辱,苏惠努力忍住。苏爸:“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啊!?”
苏妈也说:“你不努力学习,看你将来怎么办!还想考什么学校?你做什么都不如别人啊!看看你表哥,明天他就要领奖学金了,再看看你,以前考的那么好,现在变成这样,你自己怎么不好好想想是为什么呢?”
苏惠心想:“呵,那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钱!你们哪次能爽快一点!”
苏爸:“好,周末,你别拿一分钱,自己去外面自力更生试试,看钱是不是那么好赚,你得去体验一下,而且一大早就得去,去看市场的人是多么早的出来干活,多少孩子都去锻炼了,怎么样?答应我就给你钱。不然你以为钱是能捡来的!”
苏惠快受不了了!她从来就没那么想过,为什么父母要这样?家里的确不是财大气粗的富翁人家,但并不贫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想着父母对弟弟,是要什么就买什么,苏惠还是强忍着:“哦。”了一句,走近了房间。
苏妈继续奚落他:“让她去?像那些孩子一样?我看她宁可不交资料钱啊!看,说了没两句话就躲进房间去了。”
苏爸:“你会去的,是吧!”大声又严厉。
苏惠只好握紧拳头,心想:“为什么?凭什么?”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思考”了,因为她知道,再不作出回答,脸上就很有可能会被打的火辣辣的发痛了,苏惠强装淡然的说:“去,我会去的。”
苏惠已经无心写作业了,两分钟后,就见到苏铭把钱送进了苏惠的房间:“姐,给你的钱。”苏铭的眼神里,不知是理解姐姐,还是只是可怜他姐姐罢了,反正他什么也做不了,看了姐姐一眼,就出去了。
凌晨三点整,苏惠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元旦,新年的第一天!苏惠觉得很好笑,本来想在凌晨十二点整的时候,说跨年快乐,并且许愿,为身边的人祈福的,结果在十二点到来的前两分钟,苏惠就睡着了。
苏惠来到小区门口,寒风吹来让苏惠清醒很多,看着空荡的街道,安静的房子,默然的路灯,苏惠突然想起了林安然,陈洁莹等人:”你们一定睡得正香吧!“想着班上几位同学和他们的父母相处的多么好,他们生长在有爱的家庭里,苏惠自言自语:“你和他们不一样,好!是你们要我记住一切的,将来我一定会照你们所说的,把一切一笔一笔的还给你们,等着吧。”
到了苏爸朋友所在的市场店口,苏爸离开前嘱咐朋友让苏惠帮忙干点活了,但朋友也不好让她做什么,于是就让苏惠一个人在市场里面,看看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她看见了被开肠破肚,一刀切分为二(也许是好多好多刀才能把它们切开)的猪的内部:骨,血,肉。苏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脚不由自己控制一般的走着,反正也没人陪她说话。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红红的东西,苏惠得知,这几条是牛尾巴,那边上的那些是牛的肾脏,还有牛的眼睛,翻着白眼瞪着苏惠一般!苏惠继续往前走,看到一只“惨死”的羊,被摆在地上,已经开始招苍蝇了!苏惠还看了许多食材,当她决定回叔叔那里的时候,经过一个卖鱼的摊档,一条活跃的鱼一跃而出,掉到苏惠脚前,好像在和苏惠打招呼,可苏惠只是被吓了一跳,还好反应不是很大,而小鱼也因为离开了水,开始在地面挣扎。
在叔叔的店里呆了一会儿,苏惠开始犯困了,于是到市场附近的江边散散步,不敢走远,月亮还挂在天上,苏惠想:“现在许愿,祈福还来得及吧?反正人那么少,没人跟我争呀!月亮你应该能听见吧?”苏惠闭上眼,双手合十:“新年快乐,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天天开心,身体健康,还有,我为自己许个愿……”渐渐地,太阳从江面上露出了笑脸,染红了天际,苏惠看着日出笑了笑,好像也不能做什么了,苏惠和一只狗狗玩了一会儿,和狗主人道别之后,就想着该回去了,毕竟叔叔人挺好的,她出来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