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蓝天
无忌的笑颜
是谁不能忘却
那时许下的诺言
也许我们看不见
命运是无情的导演
此岸我们将离别
彼岸花开红如血
放不下的是从前
忘不掉的-是昨天
——题记
我在这里走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走过松林间铺着厚松针的小径,再转过一个弯,就到到了那里——一片血红的花的海洋。这是,是……杂乱无章的思绪在我脑中缠绕,理不清头绪……我想起来了——曼殊沙华!在《妙法;莲华经卷·序品第一》中记叙过:“佛说此经已,入咖呋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殊沙华,而散华上,及诸大众。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就在五天前,我知道了它的另一个名字——彼岸花。花瓣细长如菊瓣,殷红如血。满满地开了一大片,如一望无迹的麦田,广大、阔远。忽间,我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向花海深处走去。我认出了那个背影,那是——
钟诩!
我大喊着他的名字,可他毫无反应,不回头,不回头地走下去,仿佛与我远隔千里。回答我的,只有被我踏出来的,被蹂躏的花朵铺成的痕迹。他还在继续走着,背影越来越小,背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无垠花海的尽头。风柔和地吹过我的脸颊,吹干了两道不知来自何处的水迹……
“唔。”我在晨光中坐起,揉着微痛的额角,一边回忆刚才的梦境。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我叹了口气:“又做梦了……”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您有一条新信息”来自钟诩。内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一如既往地不加标点符号:“我到了”是啊,他到了……
早在五天前,他就告诉过我了。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忽然找我去了他家别墅……
这时正值仲秋,别墅旁正好种了许多彼岸花,殷红如血,在秋风中正开得烂漫。他正在欣赏着这花,并未分心注意我,听到我的脚步声,淡淡道:“你来了!”“嗯。”“萧雨泷…我要走了……”我心里一惊,他只在极郑重的场合才会直接称呼我的全名。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一直习英语和法语,我爸已经为我好了移民。明晚,我就要飞往北京,再从北京飞渥太华,最后转机去蒙特利尔……”“一定要去么?”“一定要。”
……之后我们说了很多话,直到落日西沉。最后,他问我:“你说,成长是什么?”我沉默了,搜索所有的知识也没有找到答案。虽然我可以就这个问题侃侃而谈,可我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敷衍……
离开别墅前,我隔着手帕摘下了几朵彼岸花,那有着夕阳和血液红色密瓣的彼岸花……
深秋的夕阳,如同一片血色的安眠药,缓缓地融释在我的心中。它安定着我的情绪,麻痹着我的神经,命运的齿轮在我面前轰鸣着转动……
第二天晚上,我去机场送他。天空墨蓝,闪着零落的星星。飞机尖啸着刺破空气,在我的目送下飞向远方。
我的目光就是一根风筝线,飞机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连接我们的那根线,断了……
我从别墅摘回的彼岸花还插在那儿,在夕阳的光辉中,依旧灿烂美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红得惊心动魄……
成长是什么?这是他问过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我现在有答案了——每一次的悲欢离合,世事变迁,都会让们成长。成长就是我们从懵懂无知变成知而不言。成长的代价,已经每一次的别离,每一次的辛酸苦楚,血肉模糊……
我们,终于长大了……
在彼岸,有花,也有……
少时的想念
最终化为昨天
凌乱漫天记忆的碎片
完不成无缝拼接
有多不想说再见
可是时间安排了永远
血色彼岸总是那样鲜艳
花开在光年
埋葬了从前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