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他们在这里啦。”桑娜拉开了蚊帐。
“呀!你把他们已经抱过来了?”渔夫急忙拎起油灯凑到了床前。
“我还当你不愿意呢,是我错怪你了!”渔夫带有一些歉意。
“不是,是我担心你……”桑娜起身握住了丈夫的手,抚摸着他的脸。
“这个家把你拖累成什么样了,是我不忍心啦!”桑娜鼻子一酸,眼角涌出了泪水,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光。
“一切都会过去的,再苦我们不能苦着孩子,不早了,歇息吧!”渔夫抬手给妻子抹去泪珠。
桑娜和渔夫躺在床上,他们谁也没合眼,对于桑娜一家,今夜是个不眠之夜,屋外的海风刮得更凶了,破旧的木屋一整夜都在“吱吱”作响。
拂晓,渔夫起床,他对桑娜说:“西蒙死得太惨了,今天我得到镇子上找几个弟兄,弄些木料做个棺木把西蒙给葬了!”
“那我也去帮你,”桑娜说。
“不了,几个孩子很快就要醒了,你就在家照看孩子吧,把剩下的两条鱼干赶紧煮点鱼汤给孩子们喝,饿坏了身体生出病来就麻烦了。”说完渔夫匆匆出门走了……。
以后的日子里,渔夫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出海打渔,桑娜照料拉扯着七个孩子,她实在不忍心一家重担压在丈夫身上,在镇子上找了一份补鱼网的零活,白天照看孩子,晚上等孩子们熟睡了,在油灯下补着一张又一张鱼网。
穷苦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在夫妇俩的照料下漫漫长大,转眼五年了。
夕阳的余辉洒满了整个海滩,海边依旧顽强矗立着桑娜一家破旧的木屋。金色的海滩上,七个孩子追逐着,嬉戏着,稚嫩的欢笑声在海风中回荡。
“孩子们——,吃饭了——”桑娜站在木屋门口呼唤着。
早已饿坏了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奔回了木屋,今天的食物是海带粥,大儿子汤姆已经十二岁了,他抢先盛了一碗,桑娜拍了一下他的手,
“不许乱抢,得先给最小的两个弟弟吃。”说着夺过了汤姆手中的碗。
汤姆生气地说:“我听说了,他俩不是我亲弟弟,是野孩子,不给他们吃,”
“住口——不许胡说”桑娜瞪大了双眼,气愤到了极点。说着“啪”的一下打了汤姆一记耳光。她伸出的手立马本能地收了回来,她低头看到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我,——我怎么打了他呢?长这么大我可是没舍得打孩子们一下呀!
“就是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汤姆哭喊着委曲地跑出了木屋。
“咣当”汤勺从桑娜的另一只手中滑落到地上,几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骂惊呆了,桑娜也发呆地站在门口,好办天没缓过神来,他想:“自己的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是该告诉他们的时候了。”
月亮爬上了船头,星星迷惑地眨着眼睛。桑娜和儿子汤姆并排坐在海滩边的木船上,她给儿子讲述着两个弟弟的身世……。
“现在你都知道了,但你要向妈保证,对两个弟弟保守这个秘密”。桑娜的话语轻柔而坚定。
“他们俩太可怜了,我再也不把他们当野孩子了,他是我们的亲弟弟!”
“乖孩子,你懂妈的心就好了,”桑娜把汤姆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洁白的月光投下了桑娜母子俩长长的身影。
十年过去了,桑娜的几个孩子相继都已长大成人,因家里没钱上不起学,长大后他们在镇子上也只找到些体力活,为的是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资助最小的两个弟弟上学,希望他俩学业有成,改变全家的命运,为了不影响他俩学习,他俩的身世全家人一直隐瞒到今天。
尽管孩子们都已大了,家境也一天天好起来,但出海了一辈子的渔夫总是说-----大海是我的生命,一天不出海心里就闷得慌。这天渔夫驾着小船又出海了,但不祥的事终究一天还是发生了。渔夫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全家人焦急的等啊、盼啊,两天,三天,七天……。
桑娜带着孩子们站在礁石上默默眺望着大海,桑娜对西蒙的两个孩子说出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故事,两个孩子顷刻间泪如雨下,他俩合起手掌罩在嘴边向着大海深情地呼喊着,
“爸爸——爸爸——”他们跪倒在礁石上。
一群海鸥在他们头上盘旋着,鸣叫着,向着无边的大海飞去……
湖北省云梦县博奥双语学校六年级:段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