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老家屋檐下燕子的旧巢仍是空荡荡的,燕子想必还在归来的路上。万物复苏,门前小河边的柳树却已经抽出了新芽。姐姐告诉我,这些树是曾祖父种下的。
在我的印象里,曾祖父是我家“海拔”最高的人。他个子很高很高,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头上只有几根白发,总是戴着帽子。胡须刮得比爸爸还干净,年纪虽大,却也十分可爱,是我家的“老顽童”。
为什么叫他“老顽童”呢?因为他非常喜欢跟小孩玩,也就是爱跟我闹腾。依稀记得我刚学会说话奔走那会,曾祖父最爱让我喊他“太太”。我一遍又一遍地喊,他一次又一次乐开怀。阳光般的笑洒满了那张遍布皱纹的脸,咧开的嘴中仅剩下的几颗牙齿,总让我担心会不会笑得掉出来。我喊得厌烦了,就把他的拐杖藏起来,他却一样能追上我。每当夏天,他总是赤着脚在大屋小院里追赶我,可不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我的曾祖父不仅爱玩闹,还会很多本领,比如吹笛子、拉二胡、写毛笔字……可惜的是我没能在他在世时好好听他拉的曲子。
天上的云朵和风作证,我很想念他,每逢清明我都会去看看我家的“老顽童”,怀念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