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来逛街,走在喧闹的步行街上,每隔几十米就能看到爆米花的摊子,整条街都弥漫着甜润的香气。
现在的爆米花,大部分已是用电来做。速度很快。但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怀念的是最传统的制作方法。那里面有一种民间气息,或像他人口中的“烟火气”。
还是刚记事时,每次回旧家,都要经过一条小巷,巷口总有一位老人支起煤气灶似的炉子。后来爷爷告诉我那还不是煤气灶,是要生火的。于是我便见那老人在炉底塞一些柴火生火,又加入少许煤炭,然后拉动风箱。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碗玉米粒,他先是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尽数倒入铁质的炉子里,向炉内撒一些糖或奶油之类的。盖紧盖子,一手拉动风箱,一手摇动炉子,还要不停的看看手表。用不了五分钟,“嘭”的一声,一锅爆米花就好了。
其实我是不喜欢吃爆米花的,总觉得不卫生。但那甜到有些发腻的气味,却着实叫我迷恋。所以那时,经过那条小巷就成了我最快乐的事。
同样原理的还有崩大豆。一样的“大肚子”炉子,放一把大豆,摇几下炉子,“嘭”的一声巨响,豆子就从炉内滚了出来,豆子特有的香,仿佛经这么一崩,全爆发了出来。每次路过,爷爷总是叫我捂住耳朵,快走两步。但我却极喜欢那“嘭”的一声,在四、五岁的我的眼里,那是多么神奇的一响啊!所以每次我只是轻轻把手放在耳朵上,眼睛不停向声音发源处探寻,希望瞧出什么端倪来。现在想来,就觉得吃也只有在中国可以发扬的如此光大。比如爆米花,比如崩大豆。利用简单的物理原理,就做出了美食。
忽然就有一种冲动——回旧家看看,回那条小巷看看。可当我真到了那确切的地址时呢?旧楼早已拆掉,小巷也拓宽成了马路,还寻什么爆米花的老人?也许那条巷子只是我幼年的美好,只属于幼年的回忆。
社会在不断进步,但存在于人心底的那一份真却不曾改变。我愿意保留童真的心,保留幼年的“嘭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