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孩子
我家门口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典雅的青花瓷,奇异的冰裂纹中,有一个罐子异常显眼:宽大的肚子,葱绿的底色,罐身上有四五个白胖的孩子,扎着小辫儿,穿着红肚兜,无忌的嬉笑着。罐子上写着:婴戏图。
这是我心中最美的孩子,好奇、兴奋、急切又有几分粗疏,无忧无虑,无猜无邪。在他们那个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意思的年龄里,本身已是是最幸福的。
那就是被叫做童年的时代,然而我自己孩提时代的形象,是我用记忆与相片杂糅塑造出来的。在简陋破烂的小院里,一个小光头提着红色的大水桶,和身后的大黄狗一起在和煦的阳光下咧着嘴笑着。我闭上眼睛,耳边响起那咯咯的笑声,从那在没有听到过的笑声。纵使相片被岁月磨去了颜色,我还是看到那双纯洁的双眼,向往的只是午后田间红色的瓢虫和蚂蚱跳跃的绿色。
曾几何时,那个印有婴戏图的罐子里装有了钱币,再后来,几包名贵的香烟进进出出。那个纯真的孩子也长成的少年,世界的规则日复一日地清晰,年少的渴求却一日一日地淡忘。与其说年岁的增长硬硬把他拽到了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如说曾让他找寻快乐的好奇心把他诱使到无法回头的境地。
他倔强地摇头,因为在心灵深处,还有一个孩子的笑声,充满了无猜和无邪,在那个尚未崩坏的地方,他继续像孩子一样渴求自由,找寻快乐的希望。
他看见比尔盖茨一张娃娃脸下,永远有颗孩子的心;他听到歌手阿信在唱:伟大和伪装,灰尘或辉煌,那是一线之隔,或是一线曙光……孩子一样,不肯腐烂的土壤。
我知道,他们的心理永远有一个孩子,不肯崩坏不肯腐烂。就像洁白的雪下有稚嫩的绿芽,我把罐子里的钱币和香烟统统倾倒出来,把快乐给予心中的孩子。
我心中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