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不一会飘落几滴细雨。
走在返校的路上,我一直试图将头顶的那把上推向父亲,可每次都被无情地推回来,父亲暴露在伞的外边的那一侧却全湿了。
“这次回去,事事注意安全,保证自己身体健康。”父亲的话打破了沉静。我十分诧异,眼神不由地向他瞥了一眼,却看见他嘴角颤抖着,嘴角扬起慈祥却陌生的笑容。
我的父亲,一向不善言谈,性格有些暴躁。小时候,我很调皮。一天,邻居来家里投诉,说不知是谁踢球把她家的玻璃撞碎了。父亲连忙向邻居道歉,不知从哪找来条鞭子,冲进我房间里,什么都没说,如雨点般抽打我。只留下我躲在角落下委屈的泪花。
后来才发现是一场误会。
事后,我再也没有与父亲真正地说过话。
“不要紧张,放轻松,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假若你真的不成器,我和你妈,永远是你的依靠,记得回家。”父亲的话把我拉回来,听到这,我的心忽然兴起波浪。一阵凉风吹过,我瑟瑟地发抖,而父亲立马将我接进怀里,我分明感受到那久违的温暖,一颗雨砸在我脸上,更砸在我心中。
不,这不是。我忘不了那时的你。
在礼堂里,我被人群簇拥着走上了奖台。又一次高举奖杯,又一次欢呼如潮。紧拥着荣誉,在闪光灯不停的闪耀下,我艰难地寻找父亲。人群中,唯独没有父亲,台下座位上,只有父亲一个。瞬间,礼堂仿佛空荡荡的,只有孩子与父亲在对视着。是那么冷漠,是如此不屑。父亲那空洞的眼神让光芒万丈的奖杯褪色。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儿子,一把夺过紧拥着的奖杯,父亲毫不犹豫地把它交给后台的老师。两行热泪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快到学校了,我终于开口了。“爸,就这里停吧。不用再送我了。”父亲的手紧紧地握住背带。我默默地低下头,却看见父亲那双布鞋早已湿透了,裤腿也湿了大半截。雨越下越大。
“不,让我再送你一程”我的强硬,使一向要强的父亲答应了。他的手慢慢地松开背包,我把行李接了过来,而父亲趁机把伞塞给我;“这几天都有雨,注意多穿些衣服,别感冒了。”我转身离去,而父亲仍旧默默站在校门口,踮起脚尖张望着儿子越走越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