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明节,又是一个下雨天,又是一个思念你的日子。
我坐在窗边的小凳上,墨绿色的窗帘随着外边的风微微飘动,偶尔拂过脸颊,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悸动。外面的雨不是很大,却让人倍感忧愁,仿佛上天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哀愁思念。雨滴落进水里,晕开了一层层的水圈,它越来越大,越来越浅。我的眼睛跟着水圈转动。我居然想起了,想起了你,曾经的那个你。
于你,我倚马万言,却又执笔犹豫。虽然我想你,念你,并且爱着你。但我不知如何表达对你的深深爱意。
或许,在你没离世之前,我对你的感觉只是无时无刻的笑脸,无畏无惧的眼神,爽朗欢快的笑声。其实,当我听到了你病重的消息,我也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没有什么意识。我还希望你不要怪罪我不孝顺,那时的我还小,不懂事,根本理解不了活着与离开的区别。
你经历了两次病重,第一次可能是你骨子里的顽强打败了病魔。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撑不住了。我亲眼目睹你疼得睁不开眼,疼在地上打滚。家人没有办法,只好给你吃抗痛药。他们也知道,你的生命就要终结了,他们只是想让你少受痛苦与折磨。最终,无论你多么坚强,你也不得不与这个世界永远说再见,尽管不舍,尽管留恋。
你去世的那个晚上,我最后一次看你,不是痛苦煎熬的表情,而是试图挣扎的微笑。那种笑,刺得我的心口生疼,我不知道如何理解。正如诗人周梦蝶所写“没有一种笑是铁打的,甚至眼泪也不是。”我知道,你应该很想哭吧,你想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肆无忌惮,痛痛快快得哭一场。可是你不能,你害怕家人看到你的那幅模样会伤心,你以前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就算死去,也要用一种优雅的姿态,给你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不知道那里的世界是怎样的,我不确信那里的世界是否比人间更好,我只从别人口中听说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拘束,没有伤害,希望他们所说的如实,那样你就可以好好享受那里的生活了。
你知道吗?你的家人都很想你,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煎熬,二姐从此成了没妈的孩子,她哭肿的眼睛让人看了好生心疼。以前你是家里的支柱,家庭,事业,你两不误,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新时代的女性。有女性的柔情也有内在的刚强。我们如何怀念你,都回不了从前。
那天我看到了小叔的新女朋友,你也别怨他,他不是不再爱你了,只是他想找一个人过下半生,让他不那么孤独。那天阳光很刺眼,那位阿姨迷人的微笑竟使我的泛起阵阵涟漪。她很好,脸上总是挂着笑,在她的身上我可以看到你的影子,她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和你的刚刚好。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小叔才选择了她吧。
所以请你放心,不要挂念,不要伤心,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都是一样的,永远晴朗。愿你在这个世界的远方,安息吧,世界的孩子。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悠悠岁月漫长。”窗外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黑夜还很长,念你的心还如常。
伸出手去接住一滴雨水,凉凉的。那种凉,透彻心扉。拿到嘴边轻轻一嗅,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淡淡的味道,仿佛它承载了许多人的思念,我深知,你与我的再见,便是再也不见。
清明时节,雨水微凉,我心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