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中国壬寅年,也就是虎年。听瞎子说虎子越挫越猛,雄心万丈,喜欢接受挑战,以后会有大作为。我的父亲以第四个孩子的身份降临在我祖母家,那时候中国刚刚快解放十几年,我的父亲就在这个贫穷的年代度过了他的童年。
听祖母讲,在父亲十岁时,每天放学都会去割草喂兔子,并不是喜欢,而是为了能够多赚几个工分,然后等丰收的时候大队能够多分得及些粮食,父亲固然也是祖母最疼爱的儿子。也是在这一年,父亲发了高烧,由于贫穷,父亲没有看医生,就那么一直扛着,后来嗓子哑了,就一直沙哑着,以至现在在村里有着“公鸭子”的外号。
1977年,中国结束文革十年动乱后的两年徘徊时期的第一年,那时候学生闹运动,父亲退掉了学,十五岁的他在苹果行里当园工。在西陵看过山,跟着学过木匠。
十六岁的时候,父亲为了能够在社会上赢得肯定,在家里足足练了两个月的字。纸不够了,他就去买卷烟纸来临。后来在各种场合总有人夸赞他的字。这也是在我小学时,父亲会每天逼着我练字的原因。
1994年,中国掀起了打工潮,三十二岁的父亲在打工期间遇到了母亲,那年母亲二十五岁。从相遇到相知,从相识到相爱,从父母的反对到私奔,从四处的奔波到安稳的有个家。父亲和母亲有着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那也是我向往的。听母亲说,父亲是有过一段婚姻的,由于父亲的急于成功,创业失败的他欠着一屁股的债,妻子丢下女儿和一份离婚协议书不告而之。那一年是父亲最落魄的,三十岁,不论爱情还是事业都离开了他。后来父亲做过小贩,卖过钢笔,当过木匠,能干的他都干过。可最后还是一无是处。
1995年,那一年父母还在东北,怀了我姐便回到了老家。次年我接着出生,我的出生无疑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的苦难,计划生育的罚款到吃奶粉,家里乱的一团糟。我从小是不吃喂的食物的,也不喝奶,只喝奶粉。后来母亲说我是神守护的孩子,好几次高烧都活到现在。有时候我在想,与其现在的无所事事,醉生梦死,还不如在多年前的高烧中离去。这一年,父亲开起了家具城,然而上天是可笑的,没几年父亲的第二次的创业又面临着债务的追要。父亲只有各处躲藏。我的童年的记忆中是没有父亲的,父亲是没有打过我的,更不要说抱我。他只忙着养家,甚至忘记了还有一个需要他的我。我想以后我会成为一个好的父亲,因为没有父爱,让我知道了一个父亲在童年中是多么重要。
2003年,我开始了小学生活。我会是班里的佼佼者,我会不断的努力。只因为父亲的那句儿子真棒。
2008年,四十六岁的父亲凭着几十年的百万资产进行第三次创业,这一次他没有失败。
2010年,我的中学时代,一个堕落,无惧的我在叛逆期出现。尝试着第一次逃学,开始迷恋着网络,学习着夜不归宿。父亲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干涉我的生活。这也是我现在没能理解的,或许我会因为他的一句劝告而改变,或许他的鼓励会使我不会是现在的一无是处。他越是无视我越是放纵,那年我们关系只有金钱。除了他给我钱,我们没有更好的共同话语。
2012年,不出意外的我中考失败,父亲拿着我那可怜的分数拜托这个求那个为我买高中。我没有选择高中,我觉得我自己一样过得好,只需给我个角落,让我自生自灭就好。我离家出去做过搬运工,做过服务员,干过夜场。这些都不属于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块什么料子。无奈只能回到父亲的身边。亲情是无私的,不管你走的多远,曾经多么让他们多么伤心,他们一样会收留你一辈子。
后来我失恋了,我记得那是零点,我打电话给父亲说我失恋了,我本以为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接电话的,朦胧中我还能听到他刚醒的声音,两年来的第一次我们谈的那么多的话,电话中的他不是以前那样威武了,是啊,再厉害的老虎也会有老的那一天,可惜我不是他眼里出色的小老虎。我们足足聊了两个钟头,挂电话是我提出来的,他是不舍的。第一次,我感觉的父亲会是这么美妙的东西。
我记得我有过梦想,要做一名军人。可我放弃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父亲。在一次睡梦惊醒时我才意识到今年父亲已经五十二岁了,我该撑起自己的责任,我已过了那任性的年少。梦想固然重要,我想八年后我会后悔没有做一名军人,但我更怕我的离去父亲的想念。我剪掉了长发,改掉了一切的恶习,每天会学着做饭,我只想做回父亲眼里的那个骄傲,再听一句父亲的夸赞。
近几年厂子不顺心。我会每天跟着他后边跟着他学着做生意,父亲已被岁月雕刻的如此苍老,我也该站起用我的臂膀为他遮挡风雨。就像曾经他为我遮挡一样。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看这场戏剧性的人生,然后扮演好自己那个角色。
——在有爱的季节里,有一种永恒叫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