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离开这个充满难舍的情结的城市。
也就是说,很快又要坐上那种比鸽子笼大一些的城巴去火车站了。
我想:要坐车了,先去看一场雨吧,以免有太多的遗憾,太多廉价的感伤。
看雨,就要去城市中心广场,广场上有水池,喷泉,假山,荷花,还有一大群拍照的情侣。有了这些,不就是最美的一个风景?
音乐喷泉喷射而起,半空中变成了雨,再慢慢地化成了雾,一丝丝飘落下来,如灰如絮,美丽了广场的风景,装扮了我眼里寂寞的画面,最后,洒落在我蓄满眼泪的眼帘。
没有人知道,那些水雾是如何落在我心里,然后慢慢变成热泪,最后洒在半空,成了一道道晴空下的彩虹。
广场上人山人海,充满了欢声笑语,那又是另一种移动的风景,却不是我目光停滞的地方,我的视线停在这里的保利电影院,因为这里有我们曾经走过的足迹。
其实,我们都很瘦弱,我只怪自己无法在这条短短的路上踩出一行属于自己的脚印来。那样,至少不会让自己迷失在繁华的都市,热闹的街头,喧闹的人群里。
现在一样,弄得自己迷茫又纠结,尴尬得像是碰上了女朋友与别的男人亲密,让自己走留都不是。
今天的电影是《开往春天的地铁》,突然觉得很不合时宜,时值盛夏,如何时光倒流回到春天?
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搂着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在大秀恩爱,一阵打情骂俏后,冒出一句:只有你心里有春天,就每天都是好春光,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开往春天的地铁。
我突发奇想:既然她们如此浪漫,一定是心里春光浪漫,何不,自己也去尝试一下?
等我跟着她们的脚步爬上五楼的影视城,却被保安轰来出来,理由是:情侣专场,此春天非彼春天!
“什么道理?”我百思不得其解,挠头就问:“春天还要分对象吗?”
保安解释的头头是道:“春天对人是公平的,但是我们对春天是有分类的。”
“怎么分类?”我被弄糊涂了。
“具体怎么分,我也不好说,总之,有女人就有春天,没有女人,永远没有春天!”保安已经将我推了出去。
我这次恍然大悟:“原来,想要拥有春天,还必须先找个女人。看来,自己不是被春天遗忘了,而是被女人忽略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或许,我就是那个被春天遗忘的一株小草,就像那天牧师说的:你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孩子,但是,你却不愿意去忘记上帝。
既然,我忘不了上帝,那我去寻找一个办法问问上帝吧。
上帝不在教堂,不在天堂,就在山顶醒世堂。
听说:一个人在高处仰望久了,便会看见上帝。
去山顶,要搭车,搭车会让我想起了你。
公交车拥挤又落伍,却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因为除了去看你,我也不知道这半年来,自己究竟做了哪一件有意义的事。
没有人可以改变昨天,也无须去刻意改变,琢磨了半天,原来真正要改变的,只是我的心。
突然,我不想去看上帝了,准确来说,我已经看到过上帝了。
上帝只是个心里的信仰,他不是主宰万物的神。
上帝帮不了我的,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因为,我很排斥这个城市,当然也不会喜欢这里的上帝,还有你。
那一天,我目送你上车,而车窗里面的景象,却是令我触目惊心的一幕,你居然一上车就斜靠在他的肩膀。
我大吃一惊:难道我穿越了?还是我在做梦?
我仿佛入错了时光隧道,看看那个男人,是多么熟悉的老板,你的老板。
于是,城市的公交车就是我魔鬼记忆的神奇钥匙,它的力量不会差于哈利波特手里的魔棒。它只有朝我的头上一点,准会让我穿越,穿越到了古代。
现在,我真想穿越,穿越了,有什么不好呀?最少不会看到车里的那一幕。
突然发现自己不想带走什么,好像留下什么。在心底摸索搜寻了许久,才发现是竟然没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因为,自己留恋的,早就成了昨日黄花,自己迷恋的,那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
我把太多的眼泪与失望留给了这座城市,为了能寂寞而坦然的离开,我大声对着天空喊:我要将自己当礼物送给谁?
天黑了,起风了,下雨了。
我得到了上帝的回答:若是一个人要真正走得无牵无挂,心安理得,那就把自己的心与身体送给这场雨吧!让这场雨洗涤那种被世俗污染的灵魂吧!
只有这样我的记忆才会永恒。
站在摩天大楼的屋顶,我无比神圣地将自己活生生的免费赠送给了这一场雨。
那是一种奉献还是一种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