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是我的朋友。是个绝对自由的人,缺爱不缺钱。因此,邋遢也成为他永远值得骄傲的并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的光辉旗帜。我并不会因为他如泰山般难移的本性而敬而远之,尽管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人嘛,都会有缺点。”我竟被自己毫无说服力的话给说服啦,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把我当成哥们儿,会毫不客气的指责我,会“几十年如一日”的载我上学,会很不要脸的给我改名换姓,叫我“田乐乐”。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听听,我俩关系有多铁!进入高中还能有这样儿的朋友,我告诉老田,这辈子,值啦!老田听罢,学者小沈阳儿的怪模样,说道:“朋友哈~~你跟我想的一样儿样儿的~~~哈”我继续在笑,直不起腰来,其实,把他当做推心置腹的朋友,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他诧异的望着我,这种诧异就像是“一山容下了二虎”。哎,老田别忘了,还有一句“除非一公一母”,老田顿时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大叹精辟!
他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这种安是近乎疯狂的。老田抬头望望天,透过厚厚的镜片观望另一个世界。“我希望,能够稳当的生活,考个稳当的大学,找份稳当的工作,然后稳当的结婚,再生个稳当的孩子,最后躺进一个稳当的棺材里稳稳当当的死去。”他平静的说完自己“伟大的理想”,转头便问:“田乐乐,你呢?”我低头不语,近乎绝版的沉默过后,两眼放光“我想做一个善良的王熙凤。”他一脸茫然,老田是知道熙凤,他在12岁那年便读完了古文版的四大名着,这是我所不及的。然而他却不了解善良的熙凤。就像我俩的关系很铁,但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折不断的钢铁还是易断的生铁,两者断然是不同的。因此,我丝毫不期待他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他不知道。果然,他抽出一支烟来放进嘴里,嘟囔道:“我不清楚唉!”车骑的很慢,最后停了下来,他点不着那根儿烟。风太大,把我们各自的理想吹散,不着痕迹。老田和小田都是有故事的,只是谁也不愿提及,彼此笑笑,心照不宣,继续在连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会说些什么的无赖哦的对话中前行。
三月的天气依旧寒冷,我们呵着白气,哆嗦着身子,在注定要走3年的征途上穿梭。
“放学去哪儿?”
“不知道”
“那你吃什么?”
“不知道”
我有点儿羡慕老田的生活,起码他不用从学校这个牢笼里逃出来之后,在进入另外一个牢笼,可以上网一直到凌晨,可以握着大把大把的钞票随意挥霍。当然,他也从来不会邀请我和他一起玩。我们都很清楚,有一大堆的习题和参考书在等我,寻梦的我们必须学会面对太多的无可奈何,谁也无能为力。我告诉他这些,老田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良久之后,挤出几个字:“田乐乐,是这样吗?”我重重的点点头。“哈,原来我一直是你崇拜的偶像啊!”我顿时倍感后悔,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叫什么叫,美什么美,别磨蹭啦,时间就是金钱,知不知道啊!!!”老田猛拧油门儿,小田我差点用自己的玉体验证了牛先生的惯性定律。
“想死啊你!”
“哈哈哈哈。”
风依旧很大,空气里到处弥散着老田和小田的快乐和忧伤,为了赚回一个稳当的人生我们从不曾止步。
“老田,加油!”
“小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