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日光不似冬末那样微寒,不带一丝风的加持,一缕金黄便落到手边,我拿着微凉的小水瓶,在和煦的日光下,寻找春天的足迹。
我坐在了花圃旁的光滑平整的石围圈上。略带点春天气息的阳光至我脚尖处便不再向前,我回头——各色的花儿在阳光下竞相争放,娇艳欲滴。我轻抚,可以说是“柔滑”了。然而不消几分钟,我便没了兴致:为什么这些花儿总是美的这样千篇一律?
这大概是“审美疲劳”,我又将注意力转向一旁不大起眼的小野花。花瓣明明置于阴暗之处,却显得比阳光下还要耀眼。
说不大起眼,那是的的确确的:与简笔画无异的花瓣,成群而又杂乱的队列,标准的两片绿叶,规规矩矩,乍一眼看去是有些“庸俗”的。脑中即刻有了一句:晋有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野花……
轻嗅,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萦绕于身边,没有丹桂那样十里飘香的热情,没有百合那样芬香扑鼻的雅致,那是沁人心脾的,舒适而自然的味道,那是属于大自然的清香;轻抚,小巧的花瓣并不似其它花儿那样紧紧地抓住主心,茎虽牢固,而花瓣处却在意甚少,轻轻一拉扯即可扯下一片带着些丝儿的白瓣儿,稍稍折一折花瓣便毫不犹豫地分开了来;细看,却也能从那杂乱无章的排列中找出些的井然有序,错落有致,怡然大方。
花儿既不高傲的昂的高高的,也不多愁善感的垂的低低的,她们只是淡然地平视着你,那一瞬间仿佛心灵相通,心中有种她们知道了你的忧愁的想法。
风儿轻轻吹来,她们俏皮地躲开我的手,灵活地抖了几抖,恢复平静后,似乎还朝着我淡然微笑。
蓦然间想起袁枚的《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