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说过:“如果只是为了看蓝蓝的天空,飞翔的鸟儿,那不叫流浪。”阿Q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情调的,然而,阿Q却称得上是个名符其实的流浪者。
就凭这“名符其实”四个字,阿Q又该得意一阵子了,“怎么样,看到没有,老子可是正宗的,你想要还得不到呢!”可谁又能说流浪者不配有爱情?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阿Q也绝不例外,他想女人想得失眠。他“喜欢”吴妈,又敢于向吴妈告白这又有什么错?只是那句“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让人觉得似乎含有耍流氓的成分,可是要阿Q来引经据典大表爱意,他可能做到吗?如果他阿Q能说出:“我只有两天时间用来把握,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只有两天时间用来把握,一天用来想你,一天用来想我;我只有两天时间用来把握,一天用来希望,一天用来绝望;……”他就不是流浪者阿Q了,就要改名为诗人阿Q或阿Q大师,从而受到人们敬仰,可是阿Q就是阿Q,他只能说出“我和你困觉”这样最直截了当的表白。
美国一位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一句话,即使是再最紧迫的情况下说出的话,也是经过一定思考的。”可见,阿Q是经过思考才会说出这句话的。也许阿Q失眠的那个晚上,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句话,只是由于语言水平有限,才使吴妈听上去以为阿Q要耍流氓。可是,难道吴妈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阿Q吗?那为什么还要赶到城里去看阿Q被拉着游大街?是因为阿Q是流浪者的缘故?还是因为阿Q的癞疮疤太刺眼?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吴妈为了保住自己所谓的名节,从而也加入不惜将阿Q送上绝路的行列。
正如文化大革命时期所谓的“成分”问题也使一些人加入了“看客”或“帮凶”的行列。“成分”不好,生活也不会幸福,可是无论是“癞疮疤”还是“成分”都是命中注定社会使然的,爱情之于阿Q或吴妈对于阿Q,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社会使然又能改变什么呢?封建礼教一直束缚着国人,尤其是妇女。
从“女子无才便是德”到足不出户,想出用又长又臭的裹脚布把脚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住,还美其名曰“三寸金莲”。结果呢?目的是达到了,可这“妙计”的副作用是吓人的。妇女的脚骨折断,疼痛难忍是一方面,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又长又臭的裹脚布把妇女的思想也裹了个密不透风。什么追求自由,为爱挣扎,结果只会以悲剧收场,还落了个不重名节的坏名声。可是悲剧还是子孙代代或残或缺地延续着。再说千古大师孔老二又雪上加霜地填上了几笔,这几笔更是给封建礼教加上了个感叹号,使其根深蒂固。
这吴妈正是很好的遗传了我们的“优良传统”,名节保护得连碰都碰不得,普通人的思想尚且禁锢于如此,又何况他阿Q呢?这个头上长着癞疮疤,比人低几等的流浪者,即便吴妈着实有点喜欢他,可这是关系到名节的大事啊,哪能因小失大?要怪就怪阿Q他自己,要是他不是个踉踉跄跄、衣着破破烂烂的流浪者;要是他不是个头上长着癞疮疤被人高兴时拿来当笑料,不顺心时连看看都觉得碍眼,恨不得给他来碰几个响头的流浪者……总之跟阿Q在一起,简直是往我吴妈名节上泼污水,这可是万万划不来使不得的。
就这样,我们的阿Q,可怜的流浪者的爱情,被吴妈这等小女子的名节,这封建的礼教所谓思想给断送了前途,还死活地把命给搭上,这就是流浪者的爱情,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