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
一页薄纸中所堪红尘,不及车轮下轧过的辙痕。驰骋于怀间,遥寄于君的,莫非孤寂的无奈,在尺素里漂白。
我牢记的过往丝缕,只是无声的笔划沉吟。那是一直安静的猫,拥有慵懒的目光,却会让人触摸到它的皮毛的质感。一切,离我是那么近,咫尺的距离。
我曾坚信“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飞鸽之书,拴着的是一颗颗淡泊宁静惬意人间的心。千里鹅毛,重于泰山。
曾几何时,是谁穿越过西厢扑鼻的香,窥视那家姑娘花模样,扬扬洒洒丢下字体端庄。也许,即便它成为痛苦的创伤,即便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无一具备,即便肉体已经被容不得挣扎的黄土填埋,即便……我却瞅见那颗盈寸的心灵鲜活地跳动起来。
曾几何时,是谁于风烟俱净中狂吟。黑夜见他髯发奋张,腾思起绪,赋予他皓月的力量,透过斑驳的竹影,已丝毫不觉悄怆幽邃。思君相逢无纸笔,以明月为尺素,寄春心,可否?
曾几何时,当我读着你的书信,虽无潸然泪下之境界,亦无大悲大喜,大彻大悟,只觉得无比亲切之意。你的字迹,早已在我心中缓缓地融化,酿成一杯芬芳的醇酒。你的纸儿,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指,我望见关于我们的指尖流年。四月人间的芳菲已尽,叩响属于我们的柴扉,又能见多少绯红?
那段时光,我们曾一起走过。消逝了的,却不仅仅是时光。
泰戈尔说:“我在等待,等待着,把自己交到爱的手里。这便是我姗姗来迟的原因,也是我负疚的缘由。”
而我在期待什么呢,我为何来迟呢,我又因什么而负疚呢。
而今,只见灰色天空雾霭沉沉灰色天空。不知几颗遥感卫星,不明几个GPS导航系统。想寻觅你的踪影,不必再去聆听恋上桃花的春风的私语了。
再也无法知晓几条通讯的电磁波在夜空划过。
老舍曾叹“古屋不再”。我也想邯郸学步一次。
尺素难达,寸心不复。
尺素难达,寸心不复。尺素,真的就剩下一尺吗,心,真的就留下一寸的想象空间吗?
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