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大串苍蝇,已经无法凭借量词计算它们的个数。”每当父亲的唠叨响起时,我便开始不怀好意的数苍蝇。
如桂花般一穗穗的苍蝇,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或展翅绕房梁,在空中横冲直撞、嗡嗡乱鸣;或偷闲息壁墙,在四下里鹤立鸡群、虎视眈眈。甚至有那么一个冒失鬼,“扑棱棱”地掉落在我的鼻梁上,睁着几对大大的复眼瞪着我。接着,又调转翅膀,飞进我的耳朵里。我吓了一跳,顿时抓耳挠腮。这时,父亲的话语突然响起:“你不好好写作业,在这里乱动什么!”我刚想作出解释,但当父亲的最后一个字音落去,耳畔的嗡嗡声顿时消失殆尽。
我忽然明白,这些并不是苍蝇,但实属于“苍蝇”!很多时候,我常常无助,或许,在父亲的字典里,并没有“爱”这个字?
于是我反驳父亲,嫌他过于唠叨,但他“不知悔改”,依然我行我素,便和我杠上。但我的口才实在不能恭维,常常被这些苍蝇欺负得天地转向。
我想要逃离,因为我摊上了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父亲,父爱,于他人而言,稀松平常,于我,却依稀天边。于是在屋前的池塘边磨刀霍霍,朋友惊讶道:“你想犯案?”
我答:“你说的没错。”
朋友问:“主线任务?”
“离家出走。”
我们俩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背着包,蹑手蹑脚地爬到门口,却被父亲一把拎起,在门口罚站了一宿,耳畔不时响起苍蝇特有的嗡嗡声。
虽然父亲是那么唠叨、严厉,但当我在学业上碰壁时,又想起父亲的好。
前些日子,父亲出差了,耳畔的嗡嗡声忽然消失殆尽,内心也感觉空落落的。躺在床上,仿佛又听到父亲唠叨的声音:
“儿子,这么晚了,作业怎么还没写完?”
“儿子,马上要考试了,要加把劲。”
“儿子,这次考试失败不要紧,吸取这次经验,下次要沉着应对。”
……
回忆着父亲的唠叨,我忽然又有了斗志,仿佛过眼的不愉快都灰飞烟灭,只存在一个小小的我和一个大大的我。
耳畔,嗡嗡声依旧。父爱,其实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