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落。拾起一片,发现边缘带着好看的血色。再远一点,茸茸的马尾草和被时间漂掉粉色的草在摇晃。秋虫在草间不停的吟唱,远处的工地上的起重机不知疲倦地发出难听的声音,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传荡,化为风的温柔。
野草衰萎,坐在这样的荒野里我感到满心荒凉,如同灾难过后废墟上茫然无措的幸存者,那身边的风从废墟的空洞里穿过,隔着时空携来“呜呜”似哭泣的声音。
背后的老树就生长在这里,方圆几百里独一无二,突兀地站立。高耸的树干直指蔚蓝的天,似乎要戳破那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树根由于建筑工人开挖沟渠而暴露在阳光下,由那伤口在风中诉说。
它突兀的站立,如同它突兀地闯入我的视野,在那因为挫折和压力而无眠的夜。
也许它来自遥远的山谷,也许来自近郊的树林,也许在某只鸟儿那经历了一番冒险,也许是御风而来,反正它是落在了这儿。一粒种子在荒凉的旷野里沉睡,独自忍受漫长的孤独,然后完成萌发,抽芽,长叶的生长过程,一路的风雨无人知晓,只有那在岁月中渐渐变多的年轮在见证。
穿越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风停雨歇,再回首,脚下的路弯曲不见起点,却一直在沿着心中的方向,通向那肆意盛放如那千堆雪的优昙婆罗的山谷。
有风吹过,树叶在歌唱,我大笑,用我随意的哼唱来回应这孤独无忌的勇折的歌。我忽然有了种镇定而崇高的悲剧感,那种只有跋涉过逆境的人才会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