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干了初遇时弥天爆竹祀火的俗气之后。似乎终渐描深了你的轮廓。
十几载韶华,载载盼你。此日终又得见你。
你久居于尽是雾凇的丁香城时,该是铺天盖地的卷着太阳砸在身上的吧。然处鲁东时你又全然没了弑灭的豪气,棉柔安静的不成样子。今日契阔相逢时,满目皎皎。恰似位着月白衫子的姑娘将满身纯挚清白,都一股脑的赋于了寰宇。于是我瞧见了混沌污浊尽都隐没消殆,整片天地自此也空灵澄澈起来。像极了我执你手入了片从未谋面的明净画作中。
全身都裹着的澈爽气息,早就没了畴昔的恶龊。我侧目望着你,像个遇不得隐晦黯郁的少女,总念着要将所有的不净都冲涤干净。于是心中你的轮廓也愈为柔和雅致。于是我也愈为喜欢你。
红瓦青墙成了一撮一撮的雪团子,窗玻璃上也覆了点点梨花儿。你还嫌不够纯洁,又继续洒着大把大把的鹅毛,于是满面缤纷都酿成了个冰砌的雪白屋子。旁人还厌引来酷寒时,我却惊羡于你无瑕的美丽身姿。我实在是喜欢雪天。
我也见过如你这般清美更胜芙蕖,花容不败西子的人事物景。却是并未知晓过似你般温柔的姑娘。我知晓你以玉为尘,冰为鉴,映得周身青空泛着透亮晶莹;以冰雪之姿拥抱万物,润泽生灵;以皎色入药,医濯腌臜;以极冰冷的温度和煦众生。我知晓这全是你的温柔。
常语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却也着实算是颓唐了一旬。稚时堆砌的词句多了。迷离疮痍早就秽了双眼。开始分不清暮里灯色的悲情欢喜。也连腐朽神奇都看不明白了。却总还记得你。记得我好喜欢你。
我总执迷将你看成能把手言欢的生命,也总想着何时能见你撑伞立于白阶下。旁人嗔我被雪迷了心窍,我不驳,也从未苟同。我恋于今日能见你,恋于你制设的清洁世界。纳兰容若言称意即是欢喜。那么你该是我的欢喜,我的称意,我的伊人和明月光。今日见你,恍若隔世。心头怡悦不能言表。总渴你望你,盼你想你,可言思念如潮水了。第十七载,希冀了三回季候,总算熬得再会你,熬得旧雨重逢,熬得夜雪故人归。
十七载年光,载载见你。见不够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