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开始,广袤的神州大地上就展开了一场持久的拔河。说它持久,是因为它持续了几十年,比当年毛泽东提出的“由防御到相持,再到反攻”的“抗日持久战”所耗的时间要多得多。
这场拔河,所用的那条长长的大麻绳就是长江,而绳子上的那朵红花就?quot;三峡工程“。绳的两头,一头是利,一头是弊。这是支持者和反对者之间的较量。这里,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的肉搏,没有鲜血淋漓的横飞的口诛笔伐。其精彩程度甚于当年”鲁迅与梁实秋的论战“,更远非前段时间的”王金论战“可及。
若要从拔河的选手数量来看,双方都是兵多将广,粮草充足,看来他们若不像”孙悟空“”哪咤“那样恶战三百回合,是分不出胜负的。
利方面个个是老师、将军、谋士,目光长远,立足于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他们的理由是:“三峡工程能调节长江流域水资源分布,缓解夏秋季节汛期压力”。这张王牌有泰山压顶之势;“蓄水完成后,就可以为进一步南水北调打下坚实的基础”;“建成最大的水电站,解决东南能源短缺”;“三峡水库成为最大的人工湖泊,有极大的旅游价值”等。这些理由气势磅礴,雷霆万钧!犹如他们这些大将,手牵手,肩并肩,众志成城,毫不松懈地进行这场“持久战”。
弊方面的选手亦个个理直气壮。瞧:那个手持“战争因素”盾牌的人正不断地加重腕力。这也真令人头疼,要是敌人真的轰炸了大坝,后果不堪设想。而那名高举“工程质量”旗帜的人使出浑身解数,口若悬河地描述着:“现在众多工程存在着质量问题,大坝一旦崩塌,中国工农业最发达地区将是一片水乡泽国,呜呼!”1998年洪灾历历在目,那些饱受洪灾和“豆腐渣工程”之苦的人早就脚底抹油,跑来为反对者摇旗呐喊了。关注“人口问题”者大展旗帜:五百万人口搬迁,差不多迁了一个中等城市。“环境保护”者大声疾呼:“大量植被将被淹,张飞庙、巫山、神女峰、江中石钱等文物古迹将销声匿迹。”
在两种力量的“恶斗”下,“三峡工程”的策划者潘家铮教授迷惑了。是呀,在利与弊的天平上,我们是应该权衡了,到底这样做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还是“祸国殃民,无所裨益?”
于是,讨论、争执,计算,让步……如此往复……
几十年过去了,这场拔河也结束了。裁判潘家铮教授把胜利的红花交到支持者的手中。谨?quot;差之毫厘,廖以千里“的古训的中国人终于看到了利大于弊,远远地大于弊。在民族利益为重的条件下,反对者心悦诚服了。面对反对者,人们没有嘲笑,没有讥讽,没有冷漠的白眼,没有轻蔑的嘴角,决策者尊重他们的意见,妥善解决他们提出的意见。现在三峡移民搬迁顺利,三峡美景依然如故,文物古迹换位保留,三峡截流工程质量上乘……这就是借鉴反对者的意见的结果。古人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试想,如果没有这些反对者的意见,难道能出现三峡截流成功这可观的局面吗?为此,人们热情地赞美他们,讴歌他们,为他们鼓掌,为他们喝彩……
难怪有人问潘家铮教授:“你认为谁对三峡工程贡献最大?”潘家铮教授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些反对者的贡献最大!
诚然,反对者的意见如水,可能是清水也可能是污水,能荡涤尘埃,亦能使心灵生蠹。人们怎能忘记:进谏也能推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魏征大胆进谏,使唐朝出现”贞观之治“。怪不得魏征死后,唐太宗深表遗憾,并发出:“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史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明得失”的感慨!当然,这些批评的话不能像王朔那样疯狗似的乱咬人,否则,不仅是老舍、金庸等遭殃,而且全国人民也可能受此苦水所害。
人生的拔河无数,但归根到底都是利与弊的拔河。朋友,让我们虚怀若谷,共同拔好人生的“河”,去迎接那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