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去了许多山,各种各样,或是巍峨耸立;或是重岩叠嶂;或是清奇秀丽。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山,是家乡老屋后的那座山。
那座山没有名字,从未有文人墨客赞美过它,是极其普通的一座山,但就是这样一座平凡无奇的山,在我心中却胜过群山,有着最特殊、最珍贵的位置。
那是,后山在幼小的我眼里,是那么高,似乎快顶着天了。这座高高的山,记录了我去祖父的美好的点点滴滴。
天气渐冷的时候,这座山披着一件树叶编制的黄色外套,不时传来远处悠长而响亮的鸟鸣声。“鸟鸣山更幽”,。秋山因这鸟鸣显得更加神秘、寂静。地上已铺满泛黄的树叶,它们静静地躺着,想必是为了来年“化作春泥更护花”吧!就是这样诗意的秋日里,祖父总会用它粗糙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带我来到山里,为我采摘成熟的榛子。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祖父总会踮起脚尖,高高地举起手去够树上的榛子。阳光懒懒地透过树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光斑颤动着、闪烁着,静谧、美好。祖父把榛子采下来后,交给我保管。走在山路上,经常会碰到一种从里到外都是黑紫色的果子,我们俗称“悠悠”,这种果子秧矮得很,我总喜欢摘上许多放在口袋里,一路上,我的手心通常会被“悠悠”染成紫色,由于我的调皮,口袋里的“悠悠”也总会被挤坏,染脏了衣服。而那时一心想着玩的我却毫不在意,顾不得祖母的嗔怪,一到家就缠着祖父用锤子帮我砸榛子吃。每次砸榛子,祖父和我都会拿两个小板凳,他坐一个,我坐一个。祖父每砸开一个榛子都会为我细细地将榛子仁上的皮弄干净,再给我,而我也吃得有滋有味。整个金秋,我都会沉浸在榛子的香味中。
后山的乐趣不仅只有这些,东北的天气总是很快地降临。秋刚离开没多久,整个山就都被白雪覆盖,就像个大奶油蛋糕。山路由于人们的踩踏不在有雪的松软,硬邦邦的,像冰一样。每逢这时,祖父就会拿着冰爬犁带我去山上玩儿。冰爬犁是他亲手做的,比较简易,做工却十分精细。一端拴上绳子,在上山时,是不需要我走的,祖父拉着绳子,我则在爬犁上,坐着,躺着,趴着,爬犁上似乎带着祖父特有的淳朴、勤劳的味道。爬犁上的我惬意又舒适。看着山下白雪皑皑,那些房子就只有棋子搬大小了!下山时,因为山路陡,只好自己走下去,而我偏不愿走别人踩出来的路,非要走路旁有雪的、松软的路,祖父自然也依着我,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领着我,时不时地提醒我路滑,叫我小心点。走着走着,身后不知不觉已留下一串大大的脚印和一串小小的脚印。或许我们留给大山的“印记”不久后将会被大学覆盖而消失,但我与祖父的那段快乐时光已深深镌刻在我心中。
童年的那座山一花、一草、一木,都记载了我与祖父的笑语串串,我会把这份美好,放在心里,静静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