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寄的人生,有太多缥缈的顾盼。而我,依旧是那个江上行渡的舟客。
铺一张纸,蘸几点墨,舒几卷云烟故事,写一段似水年华,总以为难捱的辰光就这么远去了,远去了。
曾经的我,非常惧怕写作。老师布置了作文,我看着全是空格的作文纸,内心如有寒风席卷而过,不甚悲哉。经常忐忑地交上那么两三段空洞的描写,以一个极低的分数结尾。想过要放弃,但在心里暗自羡慕那些作文行云流水、信手拈来的同学。自而立志要做一个灵魂具有香气的女子。
既是写作,就要联系生活,丰富写作内容。我从品茶开始。端起茶杯,从写它的色、香、味开始。借鉴了美文,我用“翠绿如妙玉,芳香馥郁,甘甜可人”描写。东拼西凑,总算是一篇完整的文章。怀着欣喜、激动的心情交了上去。本以为能够一鸣惊人,得到老师同学的刮目相看,却又是一个很低的分数。
真是“凄凄惨惨戚戚”。看着那些优美的字词在我生硬古板的语言当中是那样醒目,我的泪如泻,沾湿了失败,惊蛰了不甘。像是一个多年难遇知己,终生怀才不遇的失意诗人。我决意用富有情感的文字,证明我的存在。
再次端起茶杯,我动用身体的所有器官去感知它。从入手的温度,扑面而来的清香和入喉的滋润。体会完这些,我用最朴实的语言真实记述,把自己融了进去,再也不是一个旁观者。
分数比之前高了,但还不够。我如一片晦涩的陈茶,渴望沸水的温度,想要散发清香。更加生动,更注重细节,我第三次写茶,把我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写了上去,可是,我又一次失败了:原因是不分主次。
写作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静下心来,才会知道一杯好茶于你笔下的妙不可言:如雨后纯雅的清风,如薄暮明净的初雪。多少繁芜杂陈的世事,苦乐交织的时光,都进入了炉火沸水之中,看茶叶若明霞般舒展,经过一次次冲沏,从浓到淡,由暖转凉,直至最后变为一杯无色无味的水,一如你我洗尽铅华的人生。
江上渔者,冷暖自知。而我于摆渡之中,已知江水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