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春,爸爸带我回到了老家。老家是养鸡专业户,叔叔是养鸡能手,门前有一个大大的鸡棚。
早春的天还有点冷,老家没装暖气,我便带着弟弟钻进了小鸡的温房。这房子也叫小鸡孵化室,里面可暖和了,只是有一股浓浓的鸡屎味直往鼻子钻。我们顾不上这些,只忙着捉小鸡玩,看谁捉的小鸡最多。我捉到第二十只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这只小鸡没把壳蜕完。我双手捧住它仔细观察,发现这只小鸡身上的绒毛十分稀少,细嫩的肉皮露在外面,更奇怪的是还有一块蛋壳粘在头顶上。我想鸡妈妈真粗心,连小鸡的壳都不给去掉,比起我妈妈可差远了。想到这里我便像妈妈给我揭疮疤一样,小心地揭掉了小鸡头上的壳,只见那里露出了鲜红的肉皮,小鸡痛得叽叽叫,还使劲蹬爪子。我跑去告诉叔叔,叔叔说小鸡初出壳时特别怕冷,就留一点蛋壳在身上保暖,以后再慢慢蜕掉,否则就难以成活。听到这里我连忙向鸡房跑去。
小鸡果然不行了,它正在睁着眼睛断气。我连忙找来一块蛋皮按在它头上,可它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又跑去问叔叔,叔叔说小鸡原来的蛋壳本身有温度,你强加的冷壳会让他觉得更冷。我听了又跑去给蛋壳上加温,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是白求恩大夫来也不顶用了,因为小鸡已经被我折腾死了。
可怜的小鸡用它的生命告诉给我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命要按照它本身的规律自然成长,千万不可拔苗助长,更不可把人的意志强加给其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