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清晨六点,窗外飞雪如花。
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欣喜,我想肆无忌惮的大声把它喊出来。
屋外,雪花铺天盖地的通透,异样华美。你知道,这样的美丽无发抗拒。雪花飘飘洒洒,灵动的落下,落下。高楼大厦在微弱的晨曦里站成孤独,白日里的叮叮当当车水马龙已埋在雪下。有人说雪从空中落下来,一生就草草收场了,可是,请相信,他们落下来时是自由的,因为那是一次飞翔。夜里一场荒芜而惊悸的梦魇,袭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左手挥出去,纠缠不清的曲线仍在指间缭绕,而所有的一切已在这茫茫大雪中消散得微不足道了。
醒着,哭了又笑了,这就是我所有的秘密。沏一杯清茶,倚窗而望,或许可以浅酌低歌,可我不忍喝掉这种感觉,那麽干脆出去走走。
刘亮程说“本来该下在全世界的雪,却仿佛下在我一个人身上。”但很高兴,如果这些透亮的精灵只是为我而下。我用了十年去寻找,十年去等待,最在这个黎明迎接它的到来,告诉我一些道理。
在这场绝美的演绎中,任何人无法站立,只能舞蹈。
舞蹈,在雪中,踏着细碎而闲散的脚步。
舞蹈,在雪中,和着轻盈而雀跃的节拍。
舞蹈,在雪中,感受踏实而健康的喘息。
雪花纷纷,试图隐天蔽日。回首,伫足,大雪被踩成了烂泥,留有我们深深浅浅的足迹。不知为什么总要回头,望穿风雪,望极春愁。前方深雪里,多少繁花争艳。飞雪连连,沉淀出一幅迷人的画卷。
面向朝阳我有奔跑的冲动,为这期待已久的雪,为这神秘未知的世界。天地里我想我还是个孩子像匹欢腾的马儿,咬断缰绳,奔向远方,虔诚的,不带任何行囊。
我守望着我的皑皑白雪,伸出十根手指,掐指一算,这大概是上帝写下的一句诗文,像是冥冥中定了契约,我须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吟诵,如泣如诉。我知道,这是个感伤的季节,因为定会有温暖的季风将雪吹化。转过身,想起那些消失了的和正在消逝的东西,心头隐隐作痛,可我想,那些新的东西更令我心生欢喜,于是决然前行,义无反顾。
舞,舞,舞,迎着雪花。
一觉醒来,世界全变了。